第 9 章
江婉：“没有，我们继续对题吧！”
江婉没有告诉任何人是江言写的举报信，包括江凌。
那天校长叫江婉去校长室，把举报信放在沉木色的办公桌上，问江婉可有证据证明江凌作弊，校长是个有威严的人，眼神要洞穿江婉的内心。
江婉表情疑惑，说不是她写的举报信。
校长问不是她写的是谁写的，上面署名和字迹都和她的相像，要她不要因为跟江凌同班就包庇同学。
江婉一直解释，校长却认为她是害怕。
江婉是不可能举报江凌的。
校长临时有公事离开了，对于学风问题校长很重视，于是把教导处主任叫来让帮忙处理，不容许任何一个学生踏到学校的红线。
教导主任和校长不同，对于江凌，他们虽然都给予很高的期望，但是教导主任对江凌是较为了解的，知道江凌不可能作弊。
他问江婉写举报信有什么证据，江婉说举报信不是她写的，有人污蔑江凌，教导主任冷哼一声。
没过一会儿教导主任接了一个电话，是参与考试的主考官给打的电话，电话里说是江凌作弊。
江婉听到这个消息非常震惊，等到教导主任带些茫然的挂了电话以后，江婉希望教导主任可以查找监控录像，她说江凌没有作弊，是有人在诬陷。
教导主任却在沉默后告诉她，监控录像已经被主考官带走了，他们看过录像，不可能骗人。
江婉站在校长办公室里，如坐针毡，但是很快她要求彻查往校长信箱递信的人，但是教导主任却说江婉胡闹，还说江婉既然写了信就不要害怕，更不要反悔。
毫无疑问，接了电话以后教导主任也相信江凌作弊了，所有人都认为信就是她写的，江婉的眼眸里带着激动的泪水，说事情不是这样的。
教导主任却告诉她立华高中是市重点高中之一，立德树人是校训，教导主任给江婉讲大道理，但是江婉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
“老师，您知道江凌不可能作弊的？”江婉做着最后的挣扎，但教导主任面无表情的回答道：“你是觉得主考官会撒谎吗？”
江婉不是这个意思，她说道："也许他们看花眼了呢？您总不希望江凌被退学吧！难道您就不想亲自调查吗？"
江婉年少，不懂教导主任的顾虑，不懂成年人恰到好处的言行举止，教导主任从一开始的不信到信，只需要一个电话，她觉得荒唐。
“至少您应该问一下江凌，他才是这件事情最主要的人？”
教导主任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光亮，他复杂的看着江婉，然后让江婉待在校长室内，等他回来。
最后过了很久，大概一节课的时间，教导主任回来了，告诉江婉，是江凌，他承认了。
江凌考试那天被怀疑作弊就没有辩驳，今天教导主任问江凌作弊的事情，江凌直接就承认了。。
他们找不出第二个更有力的怀疑对象了，而且证据还摆在那里。
江婉听到教导主任说着江凌承认作弊的答复，她觉得压抑想哭，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静。
教导主任是个思虑周全的人，对于江婉举报作弊的事情江婉没有承认。。
教导主任也给了江婉机会，把举报信还给她，告诉她这件事情跟她无关，举报不举报都是一样的结果，让她不要参与这件事太多。
告诉她作为全校前十的学生，好好学习，这件事情学校方面会做认真处理。
江婉认识到再多余的辩解只会令教导主任烦躁，于是她拿着举报信离开。
教导主任再三叮嘱她不要让别人知道她写过举报信，江婉回教室的路上一直在想为什么不能说？
终于走到教学楼下，她想明白了。
教导主任想把举报这件事情压下来，江凌作弊就算是真的，只要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举报的，那么这个举报的人——江婉会惹一身脏水。
三三两两的同学走过，讨论的都是江凌原来是这样的人，说学霸都是抄出来的。
说江凌以前就不是什么好人，说他高傲瞧不起同班同学，背后还辱骂老师....
大课间谣言四起，传的神呼其神，不论谁干的缺德事都会加到江凌头上。
江凌自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回来后，这样的谣言就炸开了锅。
回到教室后江婉想去找江凌，可她没有找到，直到快要上课时江婉才看见江凌回来。
江凌慢慢走进教室，教室里雅雀无声，江婉拉住江凌的袖子想要问他为什么？
江凌低头看她却浅浅笑一下，有些苦涩：“没事，不要担心。”
江婉心疼又急切的模样尽收在江凌眼底，她的慌乱是那么明显。
江婉的注意力都在江凌身上，是丝毫没有注意苏唯的异常的。
那天的苏唯脾气忽然变得很大，大课间将一本书精准的飞到将惯会在她背后说闲话的一个女生头上。
差点就打起的两个人，在苏唯想刀人的冰冷眼神里沉寂下来，女生怯场走开。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江凌整理好书包和课桌的所有书，由于他平时走读，书本也不是很多。
江凌就这样，在教导主任来到门口后，在开班会的时间内，背起书包。
他路过江婉课桌的时候，江婉死死拽住江凌的校服，江婉低声说：“不是你。”
江凌停住，没有看江婉，只是将江婉拉着的手松开。
江婉记得那个瞬间，温热的手骨节分明，轻轻落在她的手上，却有力的将她的手拉开，她慌了神，用力拉住了江凌的手，好像松开，就会再不见面一样。
一摞很高的书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没有注意到此刻他们的手已经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在江婉拉住江凌的手那一瞬间，江凌似乎有些慌乱，任由江婉拉着。
江凌抽了一下没有抽开，便任由江婉拉着，短暂的温存，回应着江婉。
然后松开，挣脱，朝教室门口走去。
江凌的背影在江婉眼里定格，他没有回头，也没有留下更多的话语，除了手心的那片温热。
没人注意到江凌的手红红的，那时江婉想留下他的证明。
班会上，马老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说着其他事情，江婉盯着自己的手，眼睛里突然有了泪光。
没人注意到江婉那天去了哪里，干了什么，只要想隐瞒，就像教导主任说的那样，她被路过的老师叫走去帮忙搬书了。
但江婉却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她举报人去了。
在江凌走后，在江凌被休学回家检讨以后，她说她去举报江凌了。
她跟苏唯说了三遍，苏唯说她有病，接着全校人都知道了。
原本可以声讨的江凌变成了她，原本是对学霸的不怀好意变成了对背信弃义朋友的怨恨。
大家对后者更加能带入自己同情的情绪。
接着江婉收到了周谨许的道歉短信，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为什么要对不起？是周谨许弄到的答案吗？
在后面的几天江婉没有见到周谨许，在江凌被检讨回家的那天周谨许就已经请假了，直到周谨许再出现已经是江婉承认众矢之的的时候。
江婉听着江凌给她讲一个难度很高的题，走了神。
“这个立体图形比较麻烦，至少要画三条辅助线，要先从EF两点这里需要延伸出去定□□，从□□画一条辅助线连接A点——江婉你在听吗？江婉？”
江婉终于回过神来，说道在听。
江凌很明显是不信的，清润的声音问道：“想什么呢？”
要不要把江言写举报信的事情告诉江凌，说完以后江凌会不会讨厌她。
即便江凌是真的为了苏唯才承认的作弊事情，可是她的弟弟也没有干好事。
“没想什么——你明天会去给苏唯过生日吗？”
江婉没有勇气告诉江凌关于举报信的事情，就当做是她写的好了。
对江言的恨意，江婉偶尔也会有点愧疚，她是江言青春里的阴霾，但是有果就有因，抵消了她那一点不安。
江言还妄图让江婉原谅他妈妈，江婉觉得恶心。
她不想提起，宁愿以后与这个家割离开。
“去，我要跟姨妈聊聊我的事情。”
江凌很坦然的说出了姨妈，话语里对聊聊这件事的平淡，
“你会恨苏唯吗？”
“你都知道了？”
“嗯...苏唯都跟我讲了。”
电话里江凌轻声笑了，道：“不恨，她从小到大都活在我的阴影下，没有办法交朋友，没有办法做自己的事情。”
江凌又说：“我一直知道她很讨厌我，她反抗不了姨妈，总要有个发泄口的。”
原来江凌什么都知道。
“我也想做个好表哥，让她思想开阔些不要那么压抑，但是她总是装作不认识我，对我爱答不理的。”
因此江婉给江凌介绍苏唯的时候，江凌笑着说了一句：同学你好！
苏唯演出一副友好的模样，说江凌学霸真厉害。
她说的时候是否内心难过呢？自己永远比不过他。
“你是一个很好的哥哥。”
换做其他人苏唯不知会有什么结果。
江凌回家检讨以后就接到了姨妈的电话。
他对姨妈只有表面上的顺从，实则很多事情他都不会听姨妈的去做。
姨妈的控制欲太强。
她想让江凌和苏唯一起留学，但是苏唯却被保送了，姨妈也不相信江凌作弊，安慰他是金子哪里都会发光，让他去留学。
即便江凌再三说自己想要参加高考，但姨妈也像没听见一样继续说留学的好处。
如果是苏唯作弊，姨妈是不会这么好脾气的，她会羞辱苏唯。
“在你眼里好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