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 续篇·不老之谜

    ### 第一章鬓霜不再

    铜镜中的面孔让萧宛归手中玉梳"啪"地落地。

    "陛下？"正在为他系腰带的栖亿安闻声抬头。

    萧宛归指向镜中自己的鬓角："那几根白发...不见了。"

    栖亿安凑近铜镜，果然，三日前还清晰可见的几丝银白，此刻已消失无踪。皇帝乌黑的长发如二十岁青年般毫无岁月痕迹。

    "可能是光线问题..."栖亿安说着，突然顿住。他拨开自己额前碎发，那道跟随半生的眉角疤痕——当年为保护萧宛归所留——竟也淡化到几乎看不见。

    两人面面相觑，一股寒意顺着脊背攀升。

    "传太医。"萧宛归声音发紧。

    太医院院首带着三位老太医轮番诊脉，望闻问切整整一个时辰，最终跪伏在地："陛下与将军脉象强健，较之青壮年犹有过之...老臣...实在查不出病因。"

    "病因？"萧宛归敏锐地抓住这个词，"朕与将军无病无痛，何来病因？"

    老太医额头抵地："老臣失言...只是寻常人年过三十必有衰相，而陛下与将军..."

    "退下吧。"萧宛归挥手打断，"今日之事，不得外传。"

    待太医退下，栖亿安立刻关上殿门，转身时脸色异常凝重："不是错觉。我们真的停止衰老了。"

    萧宛归走到窗前，望着庭院里追逐蝴蝶的两只白狐："那个梦...会不会不完全是梦？"

    "您是说...永生诅咒真实存在？"栖亿安声音微颤，"但臣并未战死，您也没有..."

    "或许条件不是死亡，而是别的什么。"萧宛归转身，"你还记得梦里那个''''双生子永生咒''''的具体内容吗？"

    栖亿安摇头："梦里只说是''''一方即死，一方永生''''。但现在我们两人都..."

    归归突然跳上窗台，叼来一块他们从未见过的玉牌。萧宛归接过一看，上面刻着几行古老的文字：

    「双月同天，血脉相连。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非生非死，非常非仙。」

    "这是哪来的？"栖亿安厉声问。

    归归歪着头，琥珀色的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随即跳下窗台跑走了。

    ### 第二章柳影重现

    密折是半夜送到的。

    萧宛归披衣起身，借着烛光阅读暗卫送来的急报：柳文若的余党在江南集结，为首的竟是当年"暴毙"的兵部侍郎程敏。

    "果然没死。"萧宛归冷笑。梦中经历让他对这些人的把记得一清二楚。

    更令人不安的是折子末尾的附注：「逆党散布谣言，称陛下与栖将军乃妖孽化身，故容颜不老，欲祸乱朝纲。」

    栖亿安看完密报，面具下的眉头紧锁："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不老？连太医都才刚发现。"

    "宫中有眼线。"萧宛归捏碎了一块墨锭，"或者..."他看向床尾熟睡的两只白狐，"有人像我们一样，做了预知的梦。"

    栖亿安突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向书架，取出一本泛黄的册子："先帝起居注。我记得母后去世前几个月，先帝曾秘密召见过一个西域方士。"

    两人翻阅至那一页，记载却被人刻意撕去，只余一点残角，上面隐约可见"双生""咒术"几个字。

    "有人不想我们知道真相。"萧宛归眼神锐利如刀，"柳文若...或者先帝自己。"

    栖亿安合上册子："无论如何，程敏必须尽快铲除。臣请命亲赴江南。"

    "不行！"萧宛归猛地站起，"梦里你就是...就是..."他说不下去，那个身中二十七箭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

    栖亿安握住他发抖的手："那只是梦。现在我们有防备，不会重蹈覆辙。"

    萧宛归盯着两人交握的手，突然发现栖亿安的指甲也恢复了年轻时的光泽，连常年握剑的茧都变薄了些。这不老现象正在他们身上加速显现。

    "要去一起去。"萧宛归最终道，"这次别想甩开我。"

    栖亿安想反对，却被对方眼中的坚决堵了回去。他太了解萧宛归的固执了："...至少带上归归和安安。它们似乎知道些什么。"

    仿佛听懂了一般，床尾的两只白狐同时抬起头，眼中金光一闪而逝。

    ### 第三章密室惊踪

    出宫前，栖亿安决定再探一次母后生前的寝宫。那里自母后去世后就一直封闭，或许藏着线索。

    尘封二十年的殿门被推开，扬起一片灰尘。栖亿安举着烛台，小心避开蛛网前行。殿内陈设保持着母后生前的样子，连梳妆台上的玉簪都还插在半开的梳妆盒里，仿佛主人随时会回来。

    "母后走得很突然。"萧宛归轻声道，"先帝不许任何人动她的东西。"

    栖亿安走向内室，那里挂着母后最爱的画像。画中，年轻的皇后手抚微隆的腹部，笑容温柔——那是怀着他们时的模样。

    "等等。"萧宛归突然指向画像边缘，"那里是不是有个暗格？"

    栖亿安仔细检查，果然在画框后摸到一个隐蔽的机关。轻轻一按，墙面无声滑开，露出一个小小的密室。

    密室中央供着一尊陌生的神像，似佛非佛，似道非道，最诡异的是神像额间有双月印记。神像前的供桌上，放着一本手札。

    萧宛归刚要拿起，归归和安安突然冲进来，挡在他们面前，毛发竖起，发出低沉的吼叫。

    "有危险？"栖亿安警觉地按住剑柄。

    两只狐狸却转向神像，前腿跪地，做出跪拜姿势，然后才让开。

    萧宛归小心取过手札，翻开第一页，是母后的笔迹：

    「吾儿宛归、亿安亲启：

    若你等见此手札，说明双月咒已显。

    非吾血脉，非常之人。

    慎寻真相，慎用神力。

    柳氏不可信，先帝...亦不可尽信。

    愿双月保佑我儿。」

    手札后半部分被撕去了，只余残页上零星的几个字："西域""不老""代价"...

    栖亿安面色苍白："''''非吾血脉''''...是什么意思？"

    萧宛归的手微微发抖："我们可能...不是母后亲生？"

    就在这时，安安突然跳上供桌，用爪子拍打神像底座。栖亿安上前检查，发现底座可以旋转。随着"咔"的一声，神像背后弹出一个小抽屉，里面放着两枚月牙形的玉佩。

    玉佩入手温润，一枚刻着"归"，一枚刻着"安"，与他们出生时被赐予的名字一模一样。

    "这不是宫中的工艺。"栖亿安仔细检查玉佩，"材质像是一种...骨头。"

    萧宛归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手中的玉佩似乎在发烫。恍惚中，他看到一个画面：年轻的母后跪在这尊神像前，双手捧腹，而神像的眼睛...在流血泪！

    "宛归！"栖亿安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他，"怎么了？"

    "这尊神像..."萧宛归强忍不适，"母后可能用它祈求过什么...与我们有关的。"

    两人沉默地离开密室，心中的疑问比来时更多。归归和安安跟在后面，不时回头看向那尊神像，眼中金光闪烁。

    ### 第四章公开争执

    为追查程敏下落，萧宛归决定提前南巡。朝堂上，当他把这个决定宣布时，立刻遭到大臣们反对。

    "陛下，江南水患刚过，恐有疫情未消啊！"礼部尚书劝谏。

    "正因如此，朕才要亲自去看看。"萧宛归不容置疑地说，"栖将军随行护驾。"

    柳文若的旧部——工部侍郎赵冉突然出列："陛下，近日民间有流言...说您与栖将军..."

    "说什么？"萧宛归冷眼扫去。

    赵冉硬着头皮继续："说您二位容颜不老，恐...恐非寻常人类..."

    朝堂哗然。萧宛归拍案而起："荒谬！朕看你是活腻了！"

    "陛下息怒！"众臣慌忙跪地。

    栖亿安上前一步："臣请彻查谣言来源，严惩造谣者！"

    萧宛归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朕与栖将军正值壮年，何来不老之说？赵冉，你身为朝廷命官，听信谣言，该当何罪？"

    赵冉连连叩首："臣知罪！臣知罪！"

    退朝后，萧宛归在御书房大发雷霆："他们怎么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

    "有人在试探。"栖亿安冷静分析，"想确认我们不老的传言是否属实。"

    萧宛归烦躁地踱步："不如直接公开！朕是天子，就算真有不老之身又如何？"

    "万万不可！"栖亿安厉声反对，"一旦坐实，柳党必会借题发挥，说您是什么妖孽转世..."

    "那你呢？"萧宛归转身逼视他，"也要继续戴着面具，假装与朕只是君臣？"

    栖亿安沉默片刻："为了江山稳定..."

    "去他的江山稳定！"萧宛归一把摘下他的面具，"一千年了，我受够了躲躲藏藏！"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萧宛归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那是梦中经历留下的习惯。

    栖亿安缓缓抬头："您...还记着那个梦？"

    "每一个细节。"萧宛归抚上他的脸，"包括你装失忆气我的部分。"

    栖亿安眼中闪过一丝痛色："那您应该明白，现在公开关系只会给柳党更多把柄。"

    "我不管！"萧宛归一把抱住他，"梦里我失去你一次，绝不会让历史重演！"

    栖亿安僵在原地，最终轻轻回抱住他："不会的...这次我们一起面对。"

    窗外，归归和安安蹲在庭院里，对着初升的月亮发出悠长的鸣叫，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 第五章双月同天

    南巡队伍出发那日，天象异常——白昼现双月，一大一小两轮明月并悬天际，引得百姓纷纷驻足观望。

    "双月同天..."萧宛归望着天空，想起玉牌上的文字，"血脉相连..."

    栖亿安策马靠近："钦天监说这是百年难遇的奇观，但在民间传说中..."

    "是不祥之兆。"萧宛归接话，"正合柳党心意。"

    果然，沿途已有流言传播，说双月现世预示双生子祸国，要天下大乱。更令人不安的是，有村民声称看见"鬼面将军"在两地同时出现——明明栖亿安一直随驾在侧。

    "程敏在制造混乱。"栖亿安分析，"他想分散我们的注意力。"

    当晚，队伍驻扎在临江城。夜深人静时，归归突然咬住萧宛归的衣袖，将他拽向窗边。透过窗纸，他们看到一个戴铁面具的身影正悄悄离开行营。

    "有人假扮我？"栖亿安立刻去摸自己的面具——还在。

    两人悄悄跟上那个身影，发现"假栖亿安"竟是往知府衙门方向去。更奇怪的是，归归和安安对那人毫无敌意，反而像认识一般。

    衙门后堂灯火通明。透过窗缝，他们看到知府正与"假栖亿安"密谈，桌上摊着一张古老的地图。

    "...双月祭坛就在黑风峡谷，""假栖亿安"的声音竟与栖亿安一模一样，"只要取得两位''''月之子''''的血..."

    萧宛归倒吸一口冷气，被栖亿安一把捂住嘴拖走。回到安全处，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那人不是我，但声音..."栖亿安声音发紧。

    "而且归归和安安认识他。"萧宛归补充，"这意味着..."

    "母后可能生下的...不止我们一对双生子。"

    这个可怕的猜测让两人同时沉默。如果真有另一个"栖亿安"，甚至更多的"双生子"，那么他们的身世之谜远比想象的复杂。

    更可怕的是，柳党似乎早就知道这一切，并且在谋划某种需要他们鲜血的仪式。

    "改变路线。"萧宛归当机立断，"不去江南了，直接去黑风峡谷。"

    "太危险了！"栖亿安反对，"那明显是个陷阱..."

    "所以才要主动出击。"萧宛归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是时候揭开这一切的真相了。"

    栖亿安还想劝阻，却见归归和安安突然对着月亮长啸，眼中金光大盛。在它们身后，两人的影子在月光下渐渐融为一体，形成一个双头单身的奇异影像。

    玉牌上的预言正在应验：「双月同天，血脉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