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

    第二天早上，藏星和凌忱就离开了吴宿心家，又去接了项博，三人吃过早餐，才回H市。

    当她回到H市的时候，手机界面亮起，是银行转账的信息提示，她的那些东西在昨晚都被人拍下，12件物品，给她带来了将近9000万的收入。扬扬眉，看来沈易之并没有按照约定扣除说好给他们的分成。

    不过臧星也把这份人情收下，债多不愁，总有还上的时候。资金到位，接下来就是要准备外出的行程了。

    下午的时候臧星带凌忱出门逛街，给两人都买了几身新衣服。刚走出店门，就碰到了白飞飞以及一个熟人，白晓棠。

    “咦？臧星，你也来逛街啊？”

    白飞飞一看到她，就撒开了搂着白晓棠手臂的手，跑过来热情的打着招呼。

    “嗯，你们也来买东西吗？”臧星没忽略掉白晓棠眼里闪过的失落和无奈，笑着问道。

    “对啊，我和我姐一起来的，”白飞飞转身看向已经走过来的人，“姐，你来，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很厉害的同学，臧星。”

    “嗯，臧小姐，好巧。”

    “是很巧。”

    “咦？姐，你们原来就认识？”

    “因为工作认识的。”白晓棠伸手在她头上轻柔，才看向臧星，“房子已经装好了，现在在进行通风排气的工作，如果臧小姐想更放心一些入住，还需要再等两个月，到时候再把家具提前半个月安排进去。”

    “好，麻烦白小姐了。”

    “不客气，工作职责范围内的事，自然要妥善做好。”

    臧星对她的观感很好，所以多和她说了几句，“白小姐什么时候有空，可以一起喝杯咖啡。”

    “我随时都可以。”白晓棠看着她，眼里露出一丝讶异，却转瞬即逝，随即露出一个大方的笑容。

    臧星看了看四周，说道，“方便的话，我们过去那边坐下来聊聊？”

    “没问题。”

    四人来到一家僻静的咖啡厅，这家咖啡厅位于街角位置，装修精简，黑白现代化风格，几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白飞飞本来还想一起听听她们要说什么，却被白晓棠给送去买东西了，不过臧星也没让她一个人，而是让凌忱陪着她一起去。

    “臧小姐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

    白晓棠的长相不属于惊艳款，而是类似于那种袅袅的耐看型，看她跟白飞飞之间的相处模式，也能看出来两人关系很好，所以臧星对她更满意了一些。

    “白小姐想过换一份工作吗？”

    “咦？臧小姐这么问，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对我有兴趣？”

    “嗯，可以这么说。”

    白晓棠轻轻笑着，笑容甜美，“臧小姐，不瞒你说，就这一个月来，已经有不下五个人找过我，让我去给他们工作。”

    “我可以给到你，他们给不了的。”臧星端起了身前的热牛奶，眸光泠泠，“我想，白小姐这些年的工作经历，也让你明白了一些事情，不然，这么多人找你，也不会都失败了。”

    白晓棠端着咖啡的手顿了顿，随即放下，看着对面还在喝牛奶的少女，她这几年也看过不少年少有为的年轻人，他们出身高贵，有的是资本给他们出牌的机会，而这些人里，形形色色，有男有女，可绝大多数的他们，骨子里都带着隐隐的高傲。眼前这个少女，初时给人感觉很寻常，寻常到就像她们都是一类人，同处在一个水平线的人，接触过后才会发现，这人会给到尊重她的人同等的尊重，就像是一面镜子，在她身上，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臧小姐，我相信你不是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的人。”

    “谢谢你对我的认可。”

    “不过我还是想知道，臧小姐能给到我什么？”

    藏星放下牛奶，看着她，纤长的眼睫毛在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下轻微颤动，“只要你能力足够，你想要到达的位置，都会是你的。”

    “包括顶峰？”

    “包括顶峰。”

    白晓棠承认，这一刻她有些心动了，而这种心动，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们今天才第二次见面，她就夸口给自己允下了这个承诺，她都不得不觉得这是一个玩笑，可内心深处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或许这真的不是一个玩笑。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接受，毕竟我们才第二次见面，不过我想白小姐你应该对自己有信心。”

    “你说得对，这种事情换做是任何一个人来，都会觉得是一个玩笑。”

    臧星抬眼看着她，安静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话。

    “方便我问你一个问题吗？”

    “请说。”

    “你如何觉得自己会成功？”

    少女勾了勾唇角，“不是我觉得自己会成功，而是我必须要成功。”

    “必须吗？”

    白晓棠看着她，她的眼睛里，没有那高人一等的自傲，没有那不可一世的随意，只有浅浅淡淡的，坚定，坚定自己要走这条路，坚定自己要往上爬，不管荆棘，不管风雨。

    “抱歉，臧小姐，这个消息对我来说有点突然，请谅解我无法立刻给到你回应。”

    “无妨，你可以仔细考虑，我期待你的回复。”

    两人相视一笑，互相达成理解，是最让人觉得舒服的一件事。

    一个多小时以后，出去买东西的白飞飞两人也回来了，四人坐在咖啡厅里，正准备再续一轮，让刚回来的两个人好好休息，忽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掉落在人行街道中央，发出重重的沉闷的声响。

    而当四人刚偏头往外看的时候，耳边响起了行人尖锐刺耳的尖叫声。

    “怎么回事？”

    “有人跳楼了！”

    “哇——都摔烂了，好吓人啊！”

    “出去看看。”

    “。。。。。。”

    店内的其他顾客一边发出震惊的疑问，一边纷纷起身往外涌去。

    “姐—”

    白飞飞只看了一眼，尖叫一声，立刻抱住了白晓棠的手臂，把脸埋了起来。

    “没事没事，别怕，我在。”

    白晓棠一边伸手安抚她，秀眉紧促，看向窗外，这个时候外面的人行街道上已经围拢了一圈人，密密麻麻的，已经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了。

    臧星也微蹙着眉心，眼皮微微一跳，下意识的往上看去，刚好看到顶楼窗户边有一个模糊的黑影，可是又自觉自己看花了眼，闭上眼，再睁开仔细看的时候，打开的窗户边，除了被风吹起的窗帘，什么也没有。

    “我刚刚是看错了吗？”

    “没有。”

    地球的声音响起，在她的脑子里拉出了透过她的眼睛定格下的画面，拉近，放大，那黑影细长，就站在打开的窗户边，露出一半的身体，看不清脸，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

    凌忱好似发觉了臧星的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没事。”

    臧星抬手揉揉被斜刺下来的阳光刺激的有些发酸的眼睛，摇头。

    几人一直等到警察来到现场后，才离开咖啡厅。

    臧星让凌忱开车把白家姐妹送回家，然后才回家。

    “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一个人。”

    在回家的路上，臧星才开口和凌忱说起这件事。

    “人？在那里？看清了吗？”

    “就在咖啡厅对面那栋楼，顶楼的窗户边，”臧星觉得自己可能是被那阳光刺激到了，不仅眼睛发酸，就连脑子都隐隐有些酸涨，“没看清，只是看到了一个影子。”

    凌忱看了眼后视镜，眼里带着疑惑，可她又不觉得这人会拿不确定的事情和自己说，所以她把这件事记了下来，“有可能是那个人刚好站在那里。”

    “嗯。”

    “你不舒服吗？”

    “有点，眼睛酸。”

    “需要去医院吗？”

    “不用，回去吧，今晚早点休息。”

    “好。”

    回到尘文楼的臧星没看到沈易之，带着凌忱径直上了3楼，觉得有些疲累的她，冲完澡就直接上床休息了，晚饭也没吃。

    凌忱留了个心眼，在每个角度的窗边都架上了一台高配置的录像机，自己在客厅守到凌晨，才进屋休息。

    第二天一早臧星起床的时候，就发现凌忱正坐在沙发前摆弄着电脑，旁边还摆着好几台录像设备。

    “早，在做什么呢？”

    “查查监控，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以防万一。”

    臧星无声笑了，对她专业的工作态度很是欣赏，不过，她自己有地球这个360度无死角的监控系统，虽然范围有限吧，个人安危还是有保障的。

    “我只能监控到你附近百米范围内的距离，有她在，你会安全很多。”

    “我知道。”

    “我已经跟学校请了假，今天我们要外出。”

    “好。”

    项博很快拎着早餐过来了，三人吃过早餐后，拎着自己收拾好的包裹，直接出发，径直往市外开去了。

    下午2点十分，车子驶入了一个小镇，几人找了一家饭馆，吃完饭后，开着车绕着小镇慢慢晃悠着。

    “老板，你在找什么？”

    “我在找街边卖手工艺品的摊子，你也帮我看看。”

    藏星看向车窗外，一边回应项博的问题。

    “手工艺品，比如说什么？”

    “木工，竹编的一些竹篮之类的。”

    “哎？”

    “那里有个人在摆摊。”

    凌忱开着车，视野更加开阔，车子的速度本来就不快，在听到臧星的话以后，刚好瞥见一个卖竹篮筐篓的摊子。

    “嗯~找个地方停车，我们下去看看。”

    三人下车后，直奔那个小摊，摊主是一名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摊子里摆着的几乎都是竹编的一些生活用具，工艺还可以，不过臧星不满意。

    看了一会儿后，几人又在附近逛了起来。正好来到一家小卖店，项博说进去买几瓶水。臧星和凌忱在外面阴凉处等着，刚好看到一个中年妇人用扁担挑着两个竹箩筐从旁边的巷子里走出来，箩筐边上还挂着几个竹篾编织的莲花形状的物品。

    那妇人也看到了臧星看过来的目光，看了好一会儿，那妇人便走了过来，“妹子，看看这莲花灯不？”

    “这个是灯座？”

    “对，”妇人一边说着，一边放下箩筐，取下了一个莲花，举到她面前，指了指里面的凹槽，“你看这里，是装灯油的碟，看这个切口是放灯芯的地方，家里要是有供奉祖先的，摆在案上，点上灯，又漂亮又安全，而且它也不贵，十块钱一个，能用好久哩。”

    “婶子，这个灯，都是你们家自己编的吗？”

    “对呀，我今天挑来的都卖的差不多了，就剩下这几个。”

    “除了这个灯，你们还编其他的东西不？”

    “你瞧这竹篓，都是我们自己编的。”

    妇人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地上的两个竹篓。

    “婶子，我们想买一些，不过我们可以去你家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款式不？”

    “当然可以啦，不过我们家在山里，路不好走，你们别嫌辛苦。”

    “没事，我们开车来的。”

    “那感情好，有车更方便，不过我家那口子还在镇东边摆摊，我先过去跟他说一说。”

    “好，我们和您一起去。”

    这时候项博也刚好拎着一袋子水出来了，凌忱去开车，项博和臧星俩人跟着妇人步行。

    镇东边是一个当地的小贸易市场，不正规，小镇地属偏远，经济并不如城市发达，这里的城建规划可以说是没有。这个小贸易市场看起来也像是经历过几代人约定俗成的贸易集市，搭着四面通透的铁皮棚，里面是菜市场，大棚子外面是自己摆摊卖杂用物品，或者是一些水果摊。

    妇人没带着人往集市走，而是走向了集市旁边看起来被高耸的围墙给围起来的一座大院，院墙很高，抬头看过去，能看见里面显露出来的篮球框，以及晾着衣服的一栋2层楼高的宿舍楼，通过那些晾晒的衣服，臧星看出来了这是当地的公安局。

    妇人领着俩人来到公安局院墙外的拐角处，看到一个高大的汉子，以及一个坐在小竹凳上的小女孩，正守着几件木制用品，两张木凳子，一个木制的床头柜，简约，没什么好看的花纹雕刻装饰，看起来就很结实耐用。

    “小牛儿，她爹。”

    妇人看到两人，脸上露出了笑，挑着扁担走过去，把身后跟着的人想去家里看看的事儿说了。

    男人眼里露出了疑惑和警惕的神色，偏过头来打量着两人，不过看是两个孩子，警惕的眼神消退了下去，只剩下了疑惑，“你们要买这些东西？”

    臧星似乎看出来对方的疑惑，因为他们现在摆出来卖的都是一些人家里用得上的小物件，并不是她们这个年纪会喜欢或者需要的东西，突然间说要去人家家里看，是个正常人都会怀疑。

    “是的，我家里是开店的，刚刚看到婶子挑的莲花灯，造型好看，做工也看得出来是上心了的，所以和婶子说想去您家里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或许我们能买一些回去放在店里面卖一卖。”

    “你们是城里人？”

    汉子刚说完，就看见一辆看起来就不便宜的车子停在路边，一个个头很高的短发女人从车里走下来，站在了那个说话的小姑娘身后。

    “是的，我们是H市的人，出来旅游的，刚好在街上碰到了你们。”

    汉子看了看那辆自己没见过的车子，又看了看站在摊子前的少女，虽然有点疑惑，不过他还是点了头，说道，“好好，我们现在就回。”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弯腰收拾东西，妇人也帮忙把东西搬到旁边停放着的一辆三轮车上。

    最后妇人抱着孩子上了三轮车，汉子在前面骑车带路。

    臧星三人开车跟在后面，一路出了小镇。汉子的三轮车不快，驶离国道后拐上了一条村道，又从村道下来，拐上了上山的泥土路。好在凌忱买的是越野，一路跟的不算太费劲。

    一直到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开进了深山，停在了一个坐落在山腰处的小村村口，村口处还算平坦开阔，都被开辟出来种上了庄稼，一条泥土路不大，三轮车刚好勉强过去，越野车却进不去了。

    三人只好把车停在山下，步行走向村子。

    整个村子看起来很小，房屋屋舍不超过30户，房子看起来也很怪异，两层房屋，底层是红砖砌的，二层是木头撑起来的，屋顶盖瓦，墙也没刷漆，贫穷的程度让几人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