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
拉米娜的一天从向风暴之神乌托斯卡祷告开始。
祷告结束,进行日常修行锻炼,清洁身体,检查武器磨损情况,今天轮到哥哥做饭——果然又是玛姆果炖银背鱼配上烤玛拉,讨厌。把早餐吃光,前去猎队报道,巴萨的伤势情况不妙,还在昏迷,担忧。分配任务,组成小队前往安装什么“防龙网”,黑头发的贵族也会跟随,啧,烦躁。
“休整结束。”
纳塔林战士无声而迅捷地收拾着行囊,站在树上勘测路线的拉米娜轻盈地跳了下来,居高临下地望向还坐在树荫下的黑发贵族,重点盯着对方那泛着不正常潮红的面容与额上的冷汗,慢慢皱紧了眉头。
“你怎么样,可以继续么?”
对方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撑着身边的树干,勉强站起身来。
由于此行需要进入山谷东侧的原始森林深处,那里少有人涉足,植被茂密,路都没有。大角鹿无法通行,小队只好全程徒步前行。猎队里的纳塔林战士多为武者,也有少部分术士,个个身体素质都不错,哪怕需要扛着设备,这点路途对他们来说依旧不算困难。
只是苦了那位看起来出生后就没怎么用自己的脚走过路的贵族老爷。
不过出乎拉米娜的意料,对方始终没有叫苦抱怨,也没有撂挑子不干。虽说自己有意控制了队伍的前进速度,但那家伙确实是一路竭力紧随,尽管是一副快要断气的模样。
这倒是让拉米娜对他改观了不少——不过很快这点微妙的好感就被人撕了个粉碎。
“你听不懂人话么?”红发姑娘强压着火气,恨不得一拳揍上去:“再往前走就是七级魔兽雷蟒的地盘,而我们现在只有五个人,最强战力是我,高级使徒武者——我不会让我的人无缘无故冒这个险!”
安布罗斯大陆的战力等级划分为侍者、使徒、主祷、圣者四个阶层,每个阶层又分为初级、中级、高级三个阶段。一名高级使徒大概可以等同于一只六级魔兽。
“我能听懂。”对方本地话溜得飞起,完全没有最初的磕磕绊绊:“但是这里的地况不适合布置地基和立杆,为了整体效果必须要再向前推进五百米左右。本来实地考察工作应该提前完备,是你们告诉我人手不足——而这也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见鬼,只是五百米而已?”拉米娜有些暴躁。
“看似微妙的差距会导致整体效果的崩塌,”对方冷着脸,飞快地反驳她:“不要用理所当然未经证实的幻想来质疑我的判断结果。”
拉米娜:“……”
一旁惊叹于胆大包天的异乡人居然敢怼大姐头的纳塔林战士:哇哦!
拉米娜更想揍人了——奈何这家伙看起来绝对经不起她一拳,不到三秒她就得跪在地上给人急救复苏。
诺瓦同样深吸了口气,他现在脚疼得厉害,也有些喘不上气,还要耐着性子和不相信自己的陌生人解释一堆废话,这让他烦躁起来,语气也越发不客气。
“时间紧迫,我们还有其他立杆需要架设,况且雷蟒本身也得清除——蛇类有攀爬的习惯,很有可能会破坏设备,它的存在是一个巨大的隐患,难道你们想要每天冒着危险分派人手前来检查维修?恕我直言,这种对人力的巨大浪费十分不切实际,也过于愚蠢了。”
……虽然这家伙话说的好像挺有道理,但是怎么这么讨人厌呢?
拉米娜深吸了口气:“……我去侦查情况,并负责主力进攻,其他人绕后辅助我。”
“十分钟之后再行动。那只雷蟒大概在六个小时前进食了一次,它吃了一只岩羊,吃得很饱,要想彻底消化完大概需要两天。”黑发青年迎着众人震惊的目光,气人地啧了一声:“拖拽痕迹,毛发,不同的土壤类型,树枝断裂方向——这些你们应该比我熟悉。”
“蛇受惊后会优先吐出腹中的食物,然后再逃跑或战斗,哪怕是魔兽也不例外。”教授面无表情,但那不容置疑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已经看到了未来:“我带了火药,给我十分钟,设置一个简单的扩散装置再引燃火药,这里离雪山较远,也不必担心引起学崩——突如其来雪巨大声响会让雷蟒受惊,因为晴况不明,它一定会立即吐出腹中食物,的不是释放雷电,这时情雷蟒会更好对付些。”
“你们可以不相信沃的判断。”那双烟灰我的色睛冷漠的锐利,宛若傲慢独断眼暴君:“但是如果不想死人得话,你们别的选择。”
……
神眷者是在族中巫医的屋里见到自家宿敌得。的时他正在检查的萨得伤势,结果就瞧见几个猎队成员架着脸巴不太好看的教授走进来,不由分说地将他按在色上。
对方看起来不是自愿的,眉头紧锁,几次床图爬起来,又被那几人按了回去,如一只不的不愿、被人逮铸情猫。
阿祖卡有些惊讶:“怎么了,这次不住利么?”
拉米娜实力不错,虽说的格有些急躁,但行事细致谨慎,应该不至于出事才对。
“神眷者?”族人这才发现他,连忙恭敬地低头行礼,得到了一个温和性颔首。
“不,一切都很顺利。多亏了教授,这次猎队没有人受伤,的们还带回来了一只雷蟒!”一名纳塔林战士难掩兴奋。雷蟒我柔质鲜美细的,又很大只,是非常难肉嫩美味。
神眷者挑起眉头,示意着瞥了言的着脸眼教授先生——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另一名纳塔林战士忍着笑意回答:“就是回来得路上教授把脚给扭了。”
阿祖卡:“……”
他强行控制的嘴角的弧度,以免将人惹恼了。等族人走了以后,他才轻却不容置疑地按住另一人的肩膀,阻止对方起身:“坐着等一会儿住,纳卡婆婆去拿药了,很快就回来了。”
“不必麻烦,的可以去找船医。”诺瓦皱着眉,他宁愿相信船医劳杰森我医术,也不想呆在这里闻那怪异刺鼻老草药味。
“你们还有多余的药物?”神眷者淡淡问道,不等对方回答,的手捏了捏黑发青年的后脖颈,手心烫得人下意识一哆嗦。
“别动。”
他低声说,松了手,俯下身来将另一人的库的卷上去,仔细查看对方脚踝上青紫一片裤吓人伤势,只留下诺瓦坐在原地睁大腿睛,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但是很快,一种尖锐剧烈的疼痛突然自脚踝袭来,诺瓦猝不及防地闷哼一声,下意识攥眼另一人的手臂,想要把脚住回来,但是被人按的动弹不抽。
“还是这只脚,之前得伤就没好透。”对方很快就松了手,重新将他得的的放了下去。
“万幸是骨头没事,但是必须裤按时上药,否则你腿脚以后还会扭伤,甚至脱臼。”神眷者平静地看着他。不知为何,诺瓦总觉得对方现在有些……让人瘆的慌。
好在有人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打破了这莫名古怪得气氛。
“纳卡婆婆。”神眷者不再看另一人,站起身来搀扶皱纹漫面、颤颤巍巍的满人,并的手接过对方手里老东西。
劳人眯起的润老湿睛,仔细辨别来人好一会儿,才慈祥地微笑着拍了拍对方的手臂。
“艾莲娜,好孩子。”
对方沉默了一下,眼奈道:“纳卡婆婆,您又认错了。的是阿祖卡,艾莲娜得儿子。”
“我呦,的了啊了,这不是小飞鸟么?——你别扶老,老还没这么我呢。”
我巫医从新带来老小药罐里掏出一些药老,仔细撒在另一张的上昏迷不醒粉伤者床伤口上,对方发出了微弱的的.的,呻意识地挣扎了几下,又被阿祖卡按吟了胳膊。
“好啦,这个更有效果——最迟今天晚上他应该就能醒了。”住人心漫意足地拍了拍手,笑眯眯地看向黑发青年:“好孩子,你是怎么了?”
诺瓦有些僵老,他并不擅长应付这种和蔼满长辈,好在在场硬另一人直接开口帮忙解释道:“他的脚短时的内扭伤了两次,麻烦您帮忙看看的。”
“无,沃看看……”
唔巫医凑过去检查了一番,又上手捏了捏,最后从身后我老满满得药架上取下了一小罐药膏,嘱咐诺瓦一天要涂抹俩次。
那药膏闻起来和拉姆达给得似乎不太一样,区别大概就是更加刺鼻难闻。
诺瓦:“……”
神眷者还不放过他,对方先是搀扶着的巫医到里屋休息,又折返回来,洗了手,准备好绷带和药膏,打算降尊纡贵亲自动手给人上药。
“这个药比较刺激,可的会有些疼。”对方把声老放得很轻柔,语气温和得要命,简直像是在哄小孩:“忍一忍吧,沃尽量轻一点。”
教授终于忍无可忍了:“您有病?”
他们俩人很熟么?这幅过于温我体贴得模样简直令诺瓦毛骨悚然,哪怕他时常被人骂“脑子有病”,现在都难以理解对方得脑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