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不做人了！
眼前的场景出乎沐月的预料。
在短短时间里，药屋家的仆役已经被屠戮殆尽了。
但杀死他们的不是身为恶鬼，却能凭借强悍实力硬抗紫藤花毒的上弦之壹黑死眸，而是一群完全无视紫藤花毒的……
恶人！
那是一群人面兽心，真正的恶徒！
眼前的几人都戴着奇形怪状的恶鬼假面，脚上穿着形似鬼爪的兽皮靴子，肆意的挥舞着刀刃，刺向那些平凡的杂役。
他们手中的剑刃无情刺穿手无寸铁平民的身体，大量的鲜血泼洒而出，浸染了地上的青石。
沐月可没有如同炭治郎一般敏锐的嗅觉，直到看见满地鲜血之后，浓郁的血腥味这才后知后觉的传入他的鼻尖。
血！血！血！
鲜血流淌满地，残肢断臂十分惊悚的跌落在沐月面前。
管家石原顺平，还有笑起来很憨厚的那个车夫，他们都在短短片刻工夫里死掉了。
眼前血腥场面的强烈冲击和前身对朝夕相处的家仆们残存的情感一并发作，让沐月感到腹中一阵恶寒。
死了，都死了！
顺平，还有车夫。
杀死他们的浪人们正平静又爱惜的用鹿皮擦着自己染血的刀锋，嘴里甚至哼唱着难听的川西小曲，分外的轻松自如。
仿佛他们刚才并非削掉了一颗脑袋，屠戮了一条生命，而是樵夫刚刚砍倒一棵柏树。
直到沐月露面，这些残忍暴虐的浪人们才停下手中的动作，齐齐的扭头望向他。
领头的男人满脸痞气的歪头看着样貌俊秀的沐月，缓缓抽出贯穿了顺平大叔腹部的武士刀，瓮声瓮气道：
“那边的小鬼，你就是这支商队的领队吧？
赶快把钱都交出来，然后像个男人一样死去！”
沐月手中紧紧攥着石鬼面，面容无悲无喜，只是冷声质问：
“为什么，为什么平白无故袭击我们的车队？”
“如此亵渎生命，难道就不怕堕入地狱吗？！”
“你们到底把生命当成什么了？！”
闻言，那几名冒充恶鬼的浪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话，不约而同的发出痞气的笑声。
“什么生命？”
“有钱人家的小鬼，本大爷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
“无论是地狱还是哪里都好，本大爷想要的，只有钱啊！！！！”
“反正长夜里总有那么多人莫名死掉，那么把罪责全部推脱给恶鬼就好了啊！！”
领头的浪人恣意的仰头大笑，而后得意洋洋向沐月展示自己的兽皮靴子，一脚重重的踩在地面上转了两圈，最后留下一个形似鬼爪的脚印。
“看吧看吧，小鬼！”
“只要留下这样的脚印和抓痕，那么即便是你死后，人们也只会认为行凶的是凶残的恶鬼，而不是我山口伦也啊，哈哈哈哈！！”
“高高在上的大名……”
“可不会去留心庶民的死活啊！”
橘黄色雷光一闪而过，浪客头目山口伦也已经笑嘻嘻的出现在沐月身前，冰冷的刀面玩味的拍打着沐月的脸颊。
然而透过面罩，山口伦也那双眼睛里却是充满了嗜血残暴。
“我已经不想再说更多了，小鬼！”
“现在，把！钱！给！我！”
锋利的打刀横到沐月身前，浪客手腕仅仅是微微用力，就让他脆弱的脖子渗出鲜血。
然而沐月并不慌张，只是盯着眼前面庞被粗犷假面掩盖的男人冷声道：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
“没想到除了狯岳，雷之呼吸的使用者里还有你这样的人渣，当真是英杰辈出。”
“居然能看穿我的呼吸流派，很有眼力嘛，小鬼！”
“但是本大爷没有心情跟你玩闹了！我再说最后一遍，把商队的钱全都给我！”
明黄色的刀光刹那明灭，再度回过神来时沐月的胸前已经再度多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喷涌而出的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洇染了苍白的石鬼面。
“如果整个商队都被灭口的话，今晚的事件或许真的会被认定成恶鬼杀人案吧？”
尽管刀刃加身，但沐月却并不慌张，他仍在笑，仍在自顾自说话。
“什么嘛！原来跟人相比，鬼也没有那么恶心嘛！
说来也对，无论是吞噬还是砍杀，枪杀，不过是食人的一种方式而已，有时候人的吃相反倒比鬼还难看。
过于武断的认为人类象征善良与正义，反倒是我迂腐了，对吧？”
看着眼神中带着冰冷决意的沐月，山口伦也皱起了眉头。
“你到底在说什么？”
沐月仍在笑，声音却有些冷。
“我说……”
“比起纵容你们这些人渣，还是让今晚真正变成恶鬼之夜好了！”
“上演一场真正的恶鬼食人！”
“我不做人了，JOJO！”
沐月毅然决然的将沾满了鲜血的石鬼面扣到自己脸上，锋利的骨刺从面具边缘惊悚的弹射而出，刺穿了他的面颊。
强烈的冷意如电流一般传遍山口伦也这个前丁级鬼杀队队员的身体。
这是他经历了千锤百炼，历经多年磨砺出的杀意感知，即便已经退出鬼杀队多年，这份能力也未曾衰退。
到底是什么级别的恶鬼，才能释放出如此强烈的杀机与恶意？！
即便是自己十年前远远望见的十二鬼月，所能散发出恶意的强大程度也不如眼前这个看似平凡的少年！
雷之呼吸·伍之型·热界雷！
山口伦也如同本能一般的挥出一道橙色的刀光，干脆利落的斩断了沐月细弱的脖颈，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无论是人是鬼，被日轮刀枭首之后都将必死无疑，这是世间铁律！
然而仅仅是片刻之后，山口伦也便看到了铁律的坍塌。
沐月被斩断的头颅并没有如山口伦也预想的一般跌落在地，而是被沐月的双手牢牢接住。
一双没有感情的眸子仍然在死死的凝视着他。
随着自身在石鬼面的效力下转化为吸血鬼，沐月感到自身的心情陷入到一股奇妙的平和境界。
没有了对于生命被践踏的悲伤，也没有对眼前人渣的愤怒，他看待山口伦也的眼神逐渐变得淡漠。
好像眼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颗……
松软的面包！
食物而已。
这种感觉，还不错。
“呀嘞呀嘞。”
双手捧着自己已经搬家的脑袋小心翼翼的接回到脖子上，脖子断口的筋肉血管蠕动连接，几秒钟的功夫就已经彻底痊愈。
小伤无碍。
老伦敦吸血鬼从不畏惧斩首。
斩击对沐月效果不佳，他真正畏惧的，唯有阳光、波纹，和足以将他粉身碎骨的爆炸。
这次轮到山口伦也眼瞳收缩了。
巴卡那！！
这世上从来没有被日轮刀砍掉头颅后依旧能活蹦乱跳的恶鬼！
如果不是手中是日轮刀那熟悉的手感，山口伦也甚至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出门走得急带错武器了。
他想要后撤拉开距离，但手中的武器却被沐月的手掌牢牢抓住。
他看见脸色苍白的沐月对着他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两颗獠牙分外醒目。
沐月开口了，声音如暴君般冰冷。
“气体冷冻法！”
寸寸寒冰先是在剑刃上绽出冰花，随后攀上手臂，最后彻底将山口伦也覆盖成一座闪闪发亮的冰雕。
他死了。
在满脸难以置信的神情中死去。
虽然敌人已经死了，但沐月还是莫名有一股想要公开自己情报的欲望。
“两秒！”
“通过将自己体内的水分气化带走热量，只需要两秒，我的气体冷冻法就可以将一个人完整冻成冰块！”
“这便是吸血鬼能力的伟大之处！”
一把从山口伦也冻结的手掌中夺走日轮刀，沐月轻轻一推，山口伦也那被冻结的身躯仰面倒下，崩裂开来。
这一切仅仅发生在瞬息之间，直到山口伦也的身躯在地上寸寸崩碎，其余几名在药屋家仆役身体上搜寻着钞票的浪客们才察觉到发生异状。
浪客们惊愕的发现他们当中最强的前鬼杀队队员山口伦也在眨眼间变成了冰雕，而那原本孱弱的富家少爷不知为何整具身躯变得极为雄壮，甚至癫狂的将自己的手指刺入到太阳穴，说什么“赛高尼high铁鸭子哒！”
太可怕了！
真是太可怕了！
浪客们满面惊容。
这恐怕就是山口伦也大哥常跟他们提到的，真正的恶鬼。
这将人冻结的能力，应该就是传言中的血鬼术。
假货遇到正版了！
本就欺软怕硬的浪客们无不萌生退意，一时间作鸟飞兽散。
但是正感到腹中饥饿的新晋吸血鬼沐月岂会让他们就这样走掉。
山口伦也已经化作冰雕，没法作为食物享用了，这让爱惜食物的沐月有些心疼。
气体冷冻法会造成严重的食物浪费，以后还是不要轻易动用了。
看着争先恐后想要逃跑的浪人，沐月决定尝试一下自己的另一门绝技。
如臂使指的凝聚体液汇聚到眼部，而后迸射而出。
空裂眼惊刺！
吸血鬼的体液从眼瞳中激射而出，将毫无防备在自己视线中的浪人切成了一半。
那逃跑的浪人只觉身形一矮，随后便看见自己的双腿跑到了前面。
“啊啊啊啊啊啊！！！”
“腿！我的腿！”
就在他惊恐哀嚎之时，一只寒气四溢的手臂捏住了他的脖颈。
那名浪客不愿置信的回头，而后就看见了一张俊秀的，苍白的，少年的脸，对着自己露出了一个虚假的笑容。
“啊啊啊啊啊啊！！！”
更加痛苦的哀嚎贯穿了长夜，残酷的杀戮在夜幕上演。
这是恶鬼袭人之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