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诗剑会友千尺幢

    “噫！这就是小灵珊？怎么跟个猴子似得！”易然凑过头去看刚刚出生的婴儿岳灵珊，不由嫌弃出声。

    “啪！”岳不群一巴掌呼到易然的脑门上，把他扒拉开。然后才装模作样去看自己的女儿。看到皱皱巴巴的小婴儿之后也是呐呐不言。只好露出一个假笑，去跟宁中则说话。

    就因为这一眼，易然面对岳灵珊就有了父亲面对女儿感情。以至于将来岳灵珊的婚姻大事他反而最上心。跟个老岳父似的横挑鼻子竖挑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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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就像一头野驴，跑起来就不肯停。等到襁褓中的岳灵珊长出乳牙，开始逮住什么都喜欢咬上一口试试咸淡的时候。岳不群也收到来自嵩山的传讯。

    现在的五岳盟主，嵩山左冷禅广发请帖，邀请其余四岳的师兄弟、姐妹前去嵩山商议要事。

    岳不群也没什么废话，准备好长剑和行李就下山出发了。

    目送岳不群消失在茫茫山道之中。宁中则将怀里咿咿呀呀的岳灵珊紧了紧，然后吩咐站在一旁的易然和彩花，“然儿，彩儿，你们收拾一下自己的房间，带上两套被褥，我们搬去千尺幢。”

    自古华山一条路，无限风光在险峰。想要上华山，必须经过两处险关，分别是千尺幢和百尺峡。鼎盛时期的华山，这两处紧要险关肯定是有弟子轮值把守的。

    但现在的华山已经今非昔比。满打满算加上只会咬人的岳灵珊也就五个人。武力担当岳不群去嵩山开会去了，剩下的战力就只有宁女侠一个和易然半个而已。

    华山已经重开山门，再也不能如当年那般闷声发育。所以这山门，就必须由宁女侠来守着了。

    千尺幢和百尺峡之间有一片平坦空间。盖了间木屋，供华山弟子守夜休息。宁中则就带着三个小的，加上床罩褥子，暂时在这里住下了。

    宁中则抱着剑，守在千尺幢的出口。彩花抱着岳灵珊，一会儿哄哄，一会儿给她喂吃食。剩下的易然则成了交通员，少了什么东西就靠他上山去拿。

    就这样折腾了一天，直到夕阳西斜，几人这才安顿好。眼看岳灵珊已经沉沉睡去，宁中则吩咐彩花抱着岳灵珊去木屋里睡觉。自己则带着易然，守在千尺幢的出口处。

    “然儿，你可知我华山剑法中，有专门的剑招就是在这千尺幢使用的？”大概是女儿睡着了，差点儿被女儿吵出产后抑郁的宁中则这会儿兴致很高。

    “师父还没教我剑法。”易然老实回答。

    换成真小孩儿，这会儿肯定是急吼吼的想学剑法的。谁不喜欢挥舞长剑，斩杀敌酋呢？

    哪怕是成熟稳重如易然，你给他一根稍直的棍子，他也要使出一招夜战八方，让周围的花花草草断头折腰、矮上一截儿。如果棍子微微弯曲，那就退而求其次当成长刀来使。虽然逼格不及长剑，但也足够满足少年的武侠梦了。

    只不过易然接触内功先于剑招。真气游走经脉的神奇让易然难以自拔，恨不得吃饭拉屎都要练内功，渐渐也就忘了剑法的事了。

    “你也莫怪你的师父。我华山一脉讲究以气御剑，内功不到家，学了剑招也是无用的。”宁中则的脸在夕阳格外慈祥，“你年纪又小，心思纯净，正是修习内功的好时节。所以你师父也就将教授你剑法的事情延后了。”

    “但今时不同往日，这华山山门也需你来守卫。取一柄长剑吧。”

    易然立刻欢欢喜喜进了木屋，在里面挑挑选选，寻了一把长剑出来。

    “先看我使一遍。”宁中则向后退了两步，正好走到千尺幢的隘口。她手中长剑已经悄然出鞘。右手横剑胸前，左手捏一个剑诀，如同执笔写字一般。

    “这招叫‘诗剑会友’。是我华山派与朋友切磋时的起手招式。”宁中则也不废话，只深吸了一口气，浑身劲力一起，便向身侧挥剑，噗呲一声发出剑啸。那剑身被残阳斜照，竟带上杀伐血气，如一片血光，直斩向身侧。

    “若是寻常切磋，这一招便是开门迎客的君子之招。但若站在这千尺幢，面对敌人自下而上的攻杀......”宁女侠眼睛一眯，一丝杀气从眼角溢出，“这攻向身侧的剑锋，便是斩杀敌首的绝招！”

    “如若敌人后退躲避，就接这一招‘苍松迎客’。”说话间，宁中则已经向前踏出一步，正好站在平台边缘，手中长剑如松枝伸出，连连刺击，每一剑都刺向千尺幢的出口。

    嘶！好大的杀气！易然已经开始脑补起来：如果有敌人攻打华山，苦逼兮兮的从千尺幢下面手脚并用的爬上千尺幢的出口，刚看到平地，心神放松，然后一抬头就要面对这招“诗剑会友”的剑光。躲得慢了就被砍断脖子，躲得快也要被削掉头皮。

    敌人身后就是千尺幢大斜坡。他要么极速后退，然后就脚下打滑自己滚下千尺幢去。要么就脚下犹豫，被那刺出的“苍松迎客”给串成血葫芦。

    “真实用呀！”易然忍不住赞叹一声。

    听到易然真心实意的夸赞，宁中则不由高兴起来，教别人剑法，她也是第一回呢！

    “我就说过，这两招须得到千尺幢来学。在山上是学不到这两招的神韵的。”宁中则有些骄傲，又退回原位，“还有几种变招，我一一给你演示！”

    ......

    华山剑法，也就是弟子入门第一个接触的基础剑法，一共十三式。每一式又有若干变招。这数十招互相克制、互相延伸，又能三三两两排列组合，最后演变成了数十种固定组合，足够应对比斗中出现的各种情况。

    千万不要觉得气宗真就是榆木脑袋，不会在招式之间互相转换。气宗只是将招式组合加以固定，总结出一整套可以应对各种问题的最实用的“死板规矩”。如果碰到超出规格的情况，招式真的不济了，那就大力出奇迹，用内力顶上。

    剑宗则认为这些“死板规矩”限制了招数的威力，觉得招式组合无穷无尽、可以出奇制胜。为了让招式能够任意组合，剑宗甚至会去“稍微修改”一下剑招，以至于到最后，剑宗都以自创剑招为荣了。

    易然现在还不知道华山的“剑气之争”，他的剑道才刚刚开始。

    而宁中则在千尺幢，用两式剑法给了易然最坚实的剑道启蒙：一切以实用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