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哥（27）

    音乐节的其他嘉宾越绥不了解也没什么兴趣，索性等到七点半左右才跟着崔疏桐一起进场。不过没去后台，工作室的员工虽然假装看不见他，但余光总扫过来，防备又好奇的样子让两边都不自在，他也没必要跟上去讨嫌。

    场内只分了vip和普通区两个，越绥在小吃摊逛了一圈，到vip内场的时候距离八点还有几分钟，台上的歌手唱完了曲目，趁这个缝隙在和乐迷闲聊。

    前中排挤满了人，他没有凑热闹往里走，站在最后一扭头就能走的位置。眼前数不清的旗帜在挥舞，很大一部分和崔疏桐有关。

    他站的位置看不太清舞台，全靠大屏。突然舞台一黑，轻快的节拍响起，人群爆发出欢呼声和尖叫声，夜空宛若被撕开一道口子，冷焰火与彩色的烟雾交融，舞台在人声响起的一瞬间亮起，崔疏桐的脸出现在大屏上。

    他眼里的笑意和轻松愉快的氛围感染了现场，人群中间开始涌动，开火车、排甩接连上演。

    为了避开人流高峰，越绥提前跟着来找他的助理离场，坐上来时的小型房车，阖上眼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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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乐会结束之前，崔疏桐的高清直拍就铺满了广场。到场的粉丝分享激动的心情，线上的粉丝反复刷不同视角的拍摄，在评论区欢快地互动。

    但另一边，一些含糊其辞仿佛对暗号般的帖子默默出现了。

    【是有情况了吧……看得我咯噔咯噔，而且全是情歌。】

    【没有啊，第二首很民谣呀。】

    【擦擦眼睛，他以前唱民谣是这个眼神吗（图片）】

    【今年也才二十出头，受不了这么没事业心的了。】

    【事业批还看这位吗？我真没心情跟你们事业粉开玩笑了……】

    【能不能说大名，哪个糊比解码不出来？】

    【哈哈糊比……你是会戳雷点的，文喜私关哦。】

    【有一说一cst是糊比的话，你担就是素得不能再素的素人~】

    【……所以，嫂子是谁？】

    【嫂子看到这里…能不能私聊我恋爱史（耳朵），我嘴很严嘟。】

    【搞了半天一点实质性证据，嫂子的影都不知道在哪，就因为唱了情歌在这里瞎猜造谣？到时候被截图出去，你们来辟谣？】

    【谢谢大家对我担的关心，我们很恩爱，五十一分钟前还隔空对视了，好久没见到这么鲜活的哥哥了，再瞎说……别逼我在最快乐的地方扇你们（爱心）】

    【骗骗自己得了，有点人脉，认识一个线下大粉，年前那次回来一直发朋友圈问为什么，肯定是有情况了。】

    【人脉是谁？】

    【说的大粉不会是……粉丝一千出头一看全靠互关的那种吧。】

    【其实敏感点的都能感觉到去年年底气氛不太对，当时我以为会爆出来一个大的，结果居然轻轻揭过了。】

    【因为那个梦男粉转发公开了新账号吧，很多r就觉得没什么了……我怀疑这群人缠缠绵绵举报评论，都处出感情来了，公开账号居然那么多人一窝蜂冲上去，还有人真情实感发帖，说什么虽然很讨厌恶心这个人，但是他回来了莫名松了口气，谁懂这种感觉……我反正是不懂。】

    【……他真的称得上粉吗，明牌ss了吧，感觉是那种会在偶像家里装监控，偷偷用偶像的牙刷沐浴乳，走前还要偷走几件衣服的恐怖分子。】

    【去看了一下，这人最近居然没发帖，又安静了。】

    【脱粉了？又不爱了？】

    【说不定是真有情况。】

    【（无语）这么focus是真把他当风向标了？吃点好的吧。】

    -

    车门打开的时候，暖黄色的灯光随之亮起，越绥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崔疏桐边擦汗边卸妆，催促司机快点回酒店，注意到他的视线，弯眼笑了笑，“你醒了。”

    “嗯，”想起他在舞台上的表现，越绥说，“唱得很好听。”

    崔疏桐眼睛一亮，“我换了几首更合适的歌，你喜欢吗？”

    “嗯。”他不说，其实越绥也不知道换歌了。

    “我们合张影吧。”

    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台拍立得，指了指白皙的脸颊，“你脸上画的，我想留下来。”

    越绥点头，想揽过他的肩膀方便镜头取景，被崔疏桐躲开了。

    “我出了好多汗不太好闻，拍你就好了。”

    拍个照都这么多顾虑，越绥叹了口气，拿过他手里的拍立得，“靠过来。”

    “哦。”崔疏桐听话地凑到他身边，被他捏着肩膀半抱到怀里，忍不住吸气去闻他身上的气味。

    被越绥不轻不重瞥了眼，才心不在焉地看向镜头。结果拍立得里，他看的还是他的侧脸，后来又拍了两次才拍到满意的。

    ***

    整个三月，越绥保持着从许劭因手里挑挑拣拣代言和资源——递给崔疏桐让他努力工作——暗戳戳通过转发暗示这一切。

    看似任务进入了良好的循环中，但…结果略有所不同。

    【舔饼不是这么舔的好吗，low死了。】

    【求你别再带小桐的名字转发回复了，对家都笑我们是乞丐你知道吗？对家都笑我们是乞丐你在乎吗？崔疏桐不是你的时尚单品！】

    【有没有人管管这个死装男，真以为花了一百万就能呼风唤雨了，我们家那么多一掷千金的粉都没你跳得高（黄豆流汗）】

    【哒哥……我知道你，你是一个有点小钱的死装男，随便看了几个视频粉上了顶流，花了一点钱就想全世界都知道自己的名字，转发不断转转转转到厌倦，看见评论区露出困惑的表情，愤怒地大喊这群人怎么没有舔我，我可是花了一百万的有钱人……哒哥，我知道你，全世界这么多人你觉得自己是特别的一个，小众一词念了一次放在心头一百年，假装不care任何人，其实早就对着评论抓狂发疯，sorry~未如你意，我很抱歉~】

    许劭因为了方便他追星，专门搭班底组了个小公司给他玩，主要功能是帮他打理开箱买来的专辑和杂志，所以越绥这段时间除了追行程，就是装乖跟他去公司当吉祥物，没注意评论区的风向。

    这会打开看见，他确实挺困惑的。019是个人工智障，许劭因根本不懂粉圈，相比之下，年纪相符、身边众多追星族的许双阳，成了最合适的咨询对象。

    “你给他花了一百万？”许双阳重点全在这件事上，虽然一百万确实不多，但他可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越绥，是在京州有名的那家夜店。

    越绥点头，想了想也给他转了一百万。

    “忘记还你钱了。”

    许双阳：“我靠，你哪里来的钱，我一个月都没这么多零花钱！”

    越绥打了个哈欠，突然想到一个坏主意，“金主给的。”

    许双阳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啊？你什么时候找的金主，那我……不是，那男的几岁啊，不会能当你爹了吧？！不行，这个钱我不要！”

    他们今天聚的是市中心一个有名的二代会所，不过为了谈事，越绥没让他点酒，就干喝点果汁、吃点果盘。

    许劭因急得在包厢来回走，时不时恨铁不成钢地看他一眼，越看越头疼。

    “那个老头……”他已经默认对方是老头了，“我认识吗？”

    越绥笑着点头，“认识。”

    “啊啊啊！还是我认识的老头，不会是那几个的爹吧，不要啊，你找金主的要求怎么这么低啊？你真要找的话怎么不跟我说，我…”许双阳顿了顿，坐回他旁边，“我明明也可以啊，虽然现在拿不出很多钱，但是我年纪小潜力很大的，等几年我继承家业，我会更有钱，肯定比这老头好。”

    越绥上下扫了他一眼，“…唔，其实也不一定比他好吧。”

    “你什么眼光啊！我怎么可能还比不过一个老头，你说，到底是哪个，我就不信我能比老头还差。”

    他一口一个老头，喊得越绥都有点心虚了。正巧有人收到短信，给他发了消息。

    [许劭因]：你和许双阳在一起？

    [suia]：嗯，找他有点事

    [许劭因]：下次他向你讨钱不用给，钱到他手里都是拿去喝酒打赏的。

    越绥挑眉，回复：就是给他点零花钱。

    后一句“之前他也给过我”还没发出去，许劭因就被说服了。

    [许劭因]：嗯，你是长辈给他零花钱很正常，快五点了，我等会来接你？

    [suia]：噢

    几句话的功夫，这边的许双阳已经从老头拐到，实在不行也得找他小叔这种黄金单身汉。

    从小他就对小叔又害怕又崇拜，一直幻想会有什么样的婶婶，直到某次他爸酒后，怒斥小叔有病喜欢男的还把爷爷气死了。

    所以后来他跟他爸对着干，一气之下当众说自己也喜欢男的，闹得满城风雨。一直到见到越绥，许双阳才怀疑自己可能真的喜欢男的，但对过家家一样的追求，对方显然没当真一直在敷衍。

    就连他说，离开那个老头跟更有潜力的他，越绥也没听进心里。

    “不说这些了，我今天找你是为了这群粉丝。”越绥摇了摇手机，“你之前不是说有个热衷追星的堂妹吗？一定对他们的心理很了解吧。”

    “……”许双阳沉默地瞪了他一眼，半饷才说，“我其实也没那么了解，但他们不高兴应该是觉得脸上过不去。舔饼的意思是，在品牌没定下代言人的时候把明星的脸p上去，希望引起官方关注，小明星粉丝这么做没关系，反正他们能拿到资源就算成功，崔疏桐这种咖位，在粉丝眼里应该是品牌去舔他，求着跟他合作，你这么发他们觉得脸上没光。”

    原主的关注点全在崔疏桐本人身上，代言什么的都很少转发，毕竟他的钱要用在追下线这种刀刃上。越绥第一次知道还有这种潜规则，若有所思——如果让粉丝知道，他不是在舔饼，只是在陈述信息应该就没问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