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不啊，师兄，我冤枉啊！
云望遥看着这个光是用眼神就能结出冰锥的男人，心下顿时警铃大作，不是说用最基础的术法测试吗？谁知道你们上俢界这些最普通的术法还分门派。
点火浇水、催苗化金，你们不同门派用不同招式，不嫌累啊。
我跟着我对面的兄弟瞎比划的！！
云望遥看着男人极其生气的容颜，只能转眼错开对方的视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拿了零分已经很挫败了，结果人人都跑来问你是不是故意装傻考低分，我是真不会啊。
忽然前面有了一阵骚动，所有人都在叫云望遥的名字。
“云望遥，云望遥在哪。”
“云望遥参加测试之前灵根受损了？”
“她哪有机会受伤啊，五阶弟子又不用去幽暗森林最危险的地方，我仙门之内禁止内斗，平白无故就测出个五系零阶的，她还是第一个。”
她走上前去，拿了自己的分数条，白纸黑字赫然写着个零，哪系的灵根阶品高，白纸就会显现出哪系的颜色，白纸上显示个零，虽然五系零阶她不是第一个，修士的灵根被废测出来就是这个结果，可问题在于，云望遥根本就没受伤啊。
云望遥拿着自己的分数佯装镇静要离开。
上俢界延续千年的测试传统里，除了灵根被废的情况，五系零阶的成绩根本没有出现过，这个分数简直就是玄光门的耻辱，也是三大仙门的耻辱。
同门的人耻笑云望遥说她是个废物丢了仙门的脸。她拼命抑制自己想翻白眼的冲动，丫的不跟你们这群人多说。
你们懂什么，你们什么都不懂。
所谓万丈深渊，下去，也是前程万里；所谓千年不遇，遇上，也是你们的福气！
不同于跟云望遥对话的下贱语气，系统想起来公式化的声音：【叮咚~恭喜宿主成为前沿交叉修仙学零阶弟子。测到宿主完成灵根阶品考核，触发任务“寻找灵力真相”，提示：世界基于宿主自身认知构建修仙法则，请宿主尽快完成任务。】
我不生气，我只是在做任务，别人想做任务都没这个福气。
上俢界的一切资源分配都源于鉴学的测试结果，阶品越高，得到的资源越好，方方面面的。云望遥刚拿了个五系零阶的考核成绩，她的东西马上就被人送出了弟子士舍。
李蓉向来瞧不起云望遥这个次次测试毫无长进的差生，若是她和其他人一样的待遇也就算了，可门内长老对云望遥却和偏爱，明里暗里给她送了不少的天材地宝，众多天材地宝的加持之下，她才能堪堪维持一个五阶品级，有些人，自然是眼红的。
“下界来的废物果真只能是废物，我上修界竟也容了你十多年。如果我是你，从哪来，我回哪去，我玄光门，容不下你这样的零阶弟子。”
云望遥冷笑一声，“师姐，你当真认为，上俢界就高人一等了吗？”
李蓉身边的人笑了出来，厉声呵道：“废话，我上俢界修的是成仙术，习的是逍遥道，端的是仙君风范，岂是下界滚滚红尘中蝇营狗苟之人能比的！”
“可真是笑话，你一个下界中人，也配对我上俢界指手画脚？”
云望遥淡然一笑，“你们凭什么觉得，修士，就是这世上最抢手的职业呢？”她冲着几人挑眉，“没准过段日子啊，修仙就不吃香了。”
“毕竟，上俢界也很久没有出过飞升的人了吧。”
此话一出，有人变了脸色，想起百年前最后四位飞升者的预言，如果百年内没有出现下一位飞升者，上俢界的灵气就会枯竭，下一个百年，时间再无修仙者。
但此预言也因年代久远而无从考证，上俢界都有了大麻烦，下界又能好到哪去？
李蓉冲着身边的人招了招手，有人将云望遥的衣物丢了出来。
她嚣张道：“师妹，玄光门有玄光门的规矩，你之前住的是五阶弟子士舍，如今你的阶品嘛……。”
一群人掩着嘴笑了起来，看戏的姿态着实令人讨厌。
”我的阶品自然不用你操心。”云望遥扬着她高贵的头颅，鼻孔冲着对面的一群人，唇边浮出一道张扬而神秘的笑，“五系九阶和五系零阶在我这里没有区别，师姐，是我悟道了。”
她捡起地上的小小的一个包袱，真正属于她的东西只有这么一点，因为上俢界的一切都以灵根阶级决定归属权，评级低，就不配。
“不用你们赶我走。”云望遥背着小小的包袱，凌厉的目光扫向众人，半分没有拿了五系零阶的狼狈难堪，扬眉嘴硬道：“我自己会走，五阶弟子士舍我也不稀罕，我会拿到最好的评级，住上最好的士舍。”云望遥指向了山巅之上的一座住宅，那是五系九阶弟子才能住的地方，五系十阶便是飞升之时，不会有人安排住宅。哪怕是如今被人称作最有可能飞升成仙的玄光君子夏景明，也只能住在那座房子之下，因为他是五系八阶，差一阶，都上不去。
那群人见云望遥这么理直气壮，又都知道她一出生就拥有五系九阶的灵根阶品，一时间，竟被她给唬住了。
“环境不过是身外物，我在哪都修得下去，因为，我——悟——道——了！！”她一字一句，慢慢道，看起来自信极了。
就连气焰嚣张的李蓉也被她唬得一愣一愣，她有些发愣地对着云望遥的背影提醒，“师妹，玄光门没有零阶弟子，你只能住马厩。”
往外走的云望遥脚步顿了十分之一秒，然后继续昂首阔步，不见一丝狼狈。
……
云望遥独自到了马厩之后，看着那一匹又一匹英姿飒爽的骏马，又看了看马厩旁边的奴役居所，仰起头，抹了一把伤心泪。
系统：【宿主，你刚才超帅的，你把她们都唬住了！！我看见她们一愣一愣的，她们都信了你悟道了，你真的悟道了吗？】
云望遥：【我悟道？我悟什么道，悟了畜生道吗？你懂什么叫输人不输面吗，我是个讲究人，我要有排面！！】
系统：【我第一次检测到了你有生气的情绪。】
云望遥：【你这不废话吗，我都要住马厩了，我还嘻嘻哈哈，你当我是痴呆儿吗？】
系统：【你现在超生气的~】
云望遥刚才有多嘴硬，现下一人的时候就有多悲戚，我不要住马厩啊！！！
这辈子真的和动物分不开了吗？？？
上辈子学农闻牛粪猪粪，这辈子修仙还要住马厩，不要啊，我不要啊，系统，不要这么对我啊。
“好吧，让我来看一看灵力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我要夺回我失去的一切！！”
“寻找灵力真相”这个任务是一个大任务，底下还包含了许多的小任务，第一个小任务就是学会“金刃斩”、“木笼咒”、“水凤术”、“火龙诀”和“土裂破”五个与五系相关的小法术，就是灵根定级时各个仙门弟子都能比划比划的法术，云望遥打算直接去找苗姮娥，原身的好朋友。
两人去了玄光门的一片竹林里。
“望遥，你怎么了？为什么把这些东西都忘了？？”苗姮娥一听云望遥来找她学最基础的术法，担忧道。
“就……练功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云望遥胡扯。
“什么？？你出事了？？你的灵根受损了吗？？我带你去找长老，长老他们有很多丹药，聚灵丹和引气丹都能帮你修补灵根，再不行……再不行还有洗髓丹呢，你跟我走！”苗姮娥一把拉住云望遥，拽着她往竹林外边走。
“别别别，我灵根没受伤，好着呢。”云望遥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十分诚恳道：“我是脑子受伤了。”
苗姮娥：“……”
“我把这些基础术法给忘了，你教教我，你比划比划，让我学一学，说不定我就想起来了。”
苗姮娥的灵根阶品和云望遥差不多，常年稳在水系五阶，两个人都是五阶里的老油条，五阶弟子士舍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唯有她俩是永恒不变的五阶旗帜，两人结下了深厚情谊。
云望遥知道原生的记忆一直都存在，只是需要接触熟悉的东西才能回想起来，当她近距离看见苗姮娥施法时，她的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些关于这些术法的碎片，但这些碎片对于她自己施法却并无帮助，因为她还是记不住动作。
随着云望遥上手施法结印的动作越来越快，那些破碎的、不成段的记忆越发清晰，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云望遥已经掌握了所有的施法动作，这具身体的肌肉记忆也算是为她锦上添花了。
只见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双手抬起，掌心相对，左右两只手的四指相触，手腕着胸前翻飞，她一声大喝，喊出土裂破三个字，原本平静的地面起了细微颤动，翠色竹叶簌簌。与此同时，系统的机械音响了起来。
【恭喜宿主完成五系术法基础教育，解锁道具，真理之眼。】
在系统音响起的那一刻，云望遥看到了密密麻麻的——细菌！！！
刚才她施法的地方的点。
她眨了眨眼，用食指揉了揉眼睛。
苗姮娥顿时抓住了云望遥的手：“你怎么了？”
蠕动着、爬行着、扭曲的微生物，布在苗姮娥的脸上！！
云望遥差点没顺手砸出一个火龙诀来，她硬生生把那句差点喊了出来的鬼啊给咽了回去，任谁突然看到密密麻麻的微生物爬满了人的脸都会受到惊吓的！！
真理之眼，就是让我看到了微生物吗？？
她伸出了自己的手，举过头顶，朝着天空望向那只手，她看到了远高于其它地方的密度的微生物群落，它们泛着五色的光，最亮的，是蓝色。
“姮娥，你能看到吗？”
苗姮娥：“看到什么？”
云望遥把那只手收了回来，握紧了拳，她看见那些漂浮着的细小生物像是细沙一样流落在地，她的嗓音清澈，又带着一丝的迷茫：“我好像，真的，悟道了。”
“望遥，五系术法，是我们修习的第一课啊！！”苗姮娥尖叫出声，刺得人耳膜一疼：“你怎么能现在才悟道！！！”
……我跟你们说不清楚。
